几碗

不知道能保持多久的好奇心
希望以 '充满新鲜' 的状态生活

13 程飞的独白4

“滴、滴、滴....”

   这该死的听力还是特别的好。

      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换“家”了,就是这过程中我渐渐变得麻木了。体会不到是否是我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情绪,也不再做自我矛盾了,比以前加深了更加钢铁般的心智。

      我躺在这个以前不知是哪个男孩住过的房间里,胳膊抵住眼睛强迫自己入眠,不知道这是从几岁开始就养成的习惯。但是耳朵还是像以往那样灵敏,细微的声响都会让我敏感的无法不去在意。最终我还是起身打开了房门。

      那‘滴答’的声响是水珠击打的声音,随着声响的清晰我更加确信这个是在厨房。

      下床没来得及穿好拖鞋的我,光着脚没有声音的走向厨房的同时瞥到了细微的光线。直到看见是冰箱的门被人打开时我才开始注意起是谁。

      陈易是我现在暂时居住的这家人的女儿。和我一样大,只不过我们两上的高中一个在东一个在西。不论学习的好坏是因为我们彼此根本没有怎么好好说过话。即使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,但是陈易对我的态度可能只能用冷静来形容。起初,我的讨好型人格又隐隐作祟,吃过初中那两年的亏后,成长为高中生的我变得圆润了许多,我曾尝试用“老实腼腆”的形象来应对这家人,但陈易很明显是我这次借宿的一个坎。

       此时此刻她正在冰箱里拿吃的。我看了眼挂在那里的表,已经凌晨1点了。我缩回了脑袋,不指望她能帮我关上那吵人的水龙头,只好再过一会出来关掉它了。本应该这样想的我却停下了回去的脚步,竟有种想上前的冲动,我不知道该怎么动弹,只好站在厨房拐角的墙壁处像是柯南里的黑衣凶手一般。直到听见她吃的差不多打开水龙头洗手的声音,连同那‘滴答’的声音也一起消灭后,我才快步走回了我的房间。这个时候已经1.过半,我不知道在紧张什么,长输了一口气后,困意飞速赶来附身,那天我是在这个家睡过最熟的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陈易给我的感觉就像前段描述的那样,在我眼里她表面总是看上去不在乎任何事情,只要是她父亲的指令,她大多数都很接受,从不会在饭桌上嚷着要做什么,不想做什么。这和我前面呆过的一两个也有孩子的家庭不同。放在以前,也经常有我还在饭桌上,孩子跟父母却闹脾气氛围分分钟要爆炸的情况。我可能这回才渐渐有感觉,为什么前面几家人我与他们相处的时间都很短暂。我以为我早已不在乎这些陌生人在我面前的表现是什么,不知道从那个年龄开始,我关心的只有我自己而已。然而,陈易的家庭却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好奇心,而这个好奇心要过的第一个难关就是陈易。

       我甚至无法正常和她相处。在前几次寄宿的经验中,家中有孩子的家庭我一般不会有性别上的意识。意思是说,无论同性异性我的情感从来没有大的波动起伏,他们被认定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一般,我与他们谈话甚至一起玩乐的情感都不是源于我自己,而像是我身体中的另一个人一样。当我身体里的这个人跳出来帮我解决这些人际交往的情况时,真实的我内心十分冷静,尽管当下我对我‘热情’的态度或是‘愉悦’的心情都有一个十分清楚的认知。因为我也不知道这种虚假又病态的情绪怎么解释,我只好叫他‘演技’。

       陈易是我情绪开始起伏的凶手。没有这种情感的我生活的虽然无趣但是也算是一种自由。不被任何人所波动,我被我自己安排着即使表面上我只是一个没人来照顾,只能由父亲的各种人脉所照顾的少年,但我从未因为这个而不满足过。

       第一次起伏的征兆就是那天凌晨。她在冰箱里找夜宵时,我本可以就离开的脚却没有听从我的安排,在角落里只听见她咀嚼和翻动事物的声音有30分钟。我没有意识到我和以前的不同,心想,我只是专注于那个水龙头到底会不会关上而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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